洪范说道,沉吟片刻给出个数字。
“先暂定一人三十两吧。”
邓贤闻言心中不以为然,只觉得新东家是要靠施恩笼络人心,不过这横竖是积阴德的好事且不用自己出钱,自然满口答应。
闲聊之间几人回到地面。
四位护卫见到主家出来终是松了口气,待看清那件切开系起的裙装,更是吃了一惊。
此时日上天中,到了午饭的时辰。
部分负责抽水与运输的矿工们三三两两出井吃饭,而井底负责开采的人手因上下太过麻烦,只能吃清早带下去的冷食。
沈家车队里自然带了给自家大小姐享用的奢华餐食,管家考虑到人情世故甚至还专门备了几份客用,但洪范轻言婉拒,反而向邓贤要了份矿工的定食。
沈铁心不明所以,只觉得不能被人看轻,便有样学样。
待吃的送来了,她才意识到问题。
一片陶土烧的浅口碗上架着一双竹筷,里头装着两个发灰的硬馍,边上搭着些白水煮过的茼蒿与大头菜,唯一的油水是一片带肥的腊猪肉。
哪怕比较沈府喂狗的泔水也远远不如。
沈铁心咬着嘴唇正欲说话,却见洪范泰然接过,端着碗便往矿工们扎堆蹲坐的地方走去。
东西她固然是不可能吃得下,但心下一横人还是跟了过去。
饶是出井的人群聚在风口,空气中依然有浓烈的酸臭味。
沈铁心见洪范往几位老年矿工的圈子边蹲下,便锁紧眉头站在三四米外——好在没有人胆敢抬头瞧她的脸,所以也见不着她的嫌恶表情。
两位贵人打断了人群本来惬意的用饭时光,哪怕洪范尽量和颜悦色,依然只能得到些拘谨简短的应付话。
几轮无效问答后沈铁心渐觉不耐,突地听到洪范换了种未曾听过的方言,只几句话便让满脸炭黑的一群汉子先开笑颜再开话匣。
“我们都是淮阳国逃过来的流民,我四年前来,他两年前来,这矿里三四成人手都是我们这样的。”
沈铁心意识到方才洪范说的是淮阳国的方言。
“最吓人的一回是有次晚上运货出山,我们被狼群围住,那畜牲的绿眼睛像珠子亮得吓人,后来是大伙一起用柴刀使劲敲车厢板才吓退了它们。”
沈铁心想到自己这辈子只见过狗,还未见过狼。
“要说不满意主要是屋子太潮。现在的住处都是用木头杆子搭个架,上面铺上草当屋顶,四周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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