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望重新坐回座位上,松口气悠悠道:“世人只知桂坡是靠印书起家,实则雕板之事,只是桂坡闲暇无事所置,锡山安氏,就是靠海起家的。”
“或者说,东南私贩能有今日之盛,桂坡之功不可没也。”
“故,桂坡虽未入仕,君父亦赐奉直大夫,户部员外郎衔,食五品俸。”提及嘉靖,邹望又是将手举过头顶以示恭敬。
“只可惜,到最后都是给贵人们做了衣衫啊。”
宁玦的眉头一紧,盯着邹望问道:“你说的贵人到底是谁?”
邹望沉吟片刻之后才悠悠道:“有朝上的阁老、先生们,但那些都太远了,似我这般鲜能见到,也就是借着商队将每年田中所产送到贵人们老家。”
“但在江南,眼下势力最盛的贵人便是……”
宁玦心头一紧。
“是谁?”
邹望故作沉吟。
宁玦见状不由得面色一沉。
“大晴天的,别逼我亲手抽你。”
“甘泉学派。”
邹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嘉靖三年,议礼之时,甘泉先生上疏议礼系天子家事,与群臣无干,遂得天子赏识,得掌南都文脉十余年,至征安南议时力谏不可出兵,方致仕归养。”
“甘泉先生何许人也,佥宪应当知晓。”
“邹某言尽于此,还要协佐县尊赈灾,邹某告辞。”
说罢,邹望朝着宁玦一稽首,而后便离开了县衙。
马车上的邹望,这才松了口气道:“公公久等了,麦公公嘱咐的差事已然办完了,应当没我的事了吧?”
那内侍微微颔首。
“辛苦邹员外了。”
县衙内的宁玦眉头紧蹙,意识到当年那个少年嘉靖终究是给中年嘉靖埋了个大雷。
当年议礼看似用一件小事分化了百官群臣,但实则嘉靖爹究竟是谁,牵扯的直接利益实在是太小,固然分化了百官,但依旧有不少人在两头下注。
方献夫便是趁着水浑摸了条大鱼,直到嘉靖想对海禁下手之后,这些人才一点点的露出水面。
时有谏臣将佛郎机纳入朝贡名单,准其自广州朝贡,皆因方献夫力阻所绝。
至于甘泉先生是谁,宁玦可太知道了。
湛若水是王守仁的生前故交,在心学门人中,算是辈分到顶的存在了。
最重要的是,眼下老头已然八十多了还活着。
不难看出,嘉靖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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