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王珠喊道:“孙家此举虽有不妥,并无违背律法。纵要惩治,何至于……何至于此,你们可还有公道?!”
孙炎彬正缩在门槛大哭,闻言感动莫名,盯着傅票初拼命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莱国公,你因孙家有田便要杀孙家,与强盗有何不同……”
“嘭”的一声,王笑拍案喝道:“老子就是强盗!来人!”
咣啷啷一阵响,孔府中官兵纷纷拨出刀来,冲上大堂。
傅票初脸色登时煞白,腿一软摔坐在椅子上。
毛九华吓得眼皮闭得更紧,整个人都缩起来,颤得椅子都在抖。
孟宏益惊得也是一抖,喃喃道:“国……国公爷……有话好好说……我我……”
下一刻,王珠道:“来人,把别的罪证带上来。”
他勉强从那张臭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又道:“诸位勿惊,舍弟与大家玩笑话的,开玩笑的,岂有因孙家田多就杀孙家的道理?杀他,自然是有原由的。”
毛九华本吓得不轻,听到‘勿惊’二字,睁开一丝眼缝瞥过去,见那些官兵手上的刀又收了回去,这才大松一口气。
——这他娘的,真是太暗无天日了。
左经纶却是看得明白这王笑兄弟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素来知道王家老二的性子刻薄,没想到还能出来扮好人。
王珠又道:“我楚朝开国,太祖宝训要求‘今后放债,利息不得过三分’,楚律亦是明文规定,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只可一本一利,不得以余利计赃。”
他说着挥了挥手,又有兵士抬了三口大箱子上来。
箱子打开,密密麻麻全是借条。
王珠随手拿起一沓,念道:“立契为证,刘保才今向孙茂缘借钱本金一千五百文,言明每月每千四分五厘行息,来年十二月内清还……呵,有意思的是这个时间,中平八年十二月十八……中平八年,那还是昭宗在位之时,诸君可知道刘保才的子孙后代到如今还欠孙家多少银子?”
翻了几页,他笑道:“还欠二十八两银子。”
堂中一众士绅依旧不觉得惊讶,盯着那三大口箱子不言不语。
左经纶长叹一声,缓缓道:“诸君说这天下为何流寇四起?就因为几场洪灾、几场旱灾,百姓们就要揭竿而起、与朝廷为敌吗?!老夫请诸君设身而想,你若是这刘保才的子孙,因祖辈借了一千五百文,世代做牛做马也无力偿还。你们是否会跟着唐中元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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