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乱,直挺挺、细瘦瘦的身体立在门内,面无表情。
站在前面的四个打手连连后退,好像看到了鬼,不是滑竿挡着,他们定会抱头鼠窜;张喜篷情不自禁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体往后一趔趄“咣当”靠在竹椅子背上。
看着门口外面站着黑压压一堆人,陈桂花脸露惊愕,她把两扇门又向两边开了开,屋里灶火的光穿过院子,映在门口所有人的脸上,虽然不算清楚,她也看到了:门口外,张喜篷坐在滑竿里,蜷缩着身体;四个打手站在滑竿两侧,脸露惊慌;顾庆坤身旁有两个陌生人,一个六七岁、虎头虎脑的男孩,男孩身后站着一个俊秀的女子。
“哼,这么晚了,你又去哪儿喝酒了?”陈桂花这句话是对顾庆坤说的,她对张喜篷从没有好脸色,毕竟张喜篷亲手杀死了她的丈夫。
张喜篷也知道这点,如果陈桂花对他笑脸相迎,他反而不适应,甚至会怀疑。
“弟妹,让大家进屋聊聊,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站门外吧?”
坐在滑竿里的张喜篷说着把一只手掌往前一挥,向身旁打手吼了一嗓子:“扶俺下去!”
一个打手弓着腰往前一步,伸出一条胳膊,谄媚阿谀:“张爷,慢点,您慢点,这天黑,路又不好走。”
陈桂花白楞了一眼张喜篷,调转身体往院里走,她脑袋里飞快地转着,那个女人是谁?那个男孩是谁?张喜篷说远道而来,远道而来从哪儿来?顾庆坤一点信息也没有透露给她,可是,那个孩子的小手被顾庆坤攥在手里,难道那个孩子是顾庆坤和那个女人的?不可能。顾庆坤一次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她们母子,如果是,顾庆坤不至于向她一个名誉妻子隐瞒这件事。那个女人是来找顾庆坤的一点不假,她是谁?是姚訾顺的人,她来找顾庆坤被张喜篷看到了?只有这个原因说得通,那么张喜篷来顾家是来看光景的?
想到这儿,陈桂花扭转身,背对着屋子里的火光站着,一双紧凑的眼睛里冒着寒光,直视着院门口;她披头散发的影子反照在墙上,张牙舞爪,好像吃人的巫婆:“顾庆坤,俺问你,这对母女是什么人?她们到咱们家来做什么?”
门口外面的顾庆坤,锁紧双肩,像犯错误的小孩子,嘴里吞吞吐吐:“老婆,老婆,对不起,俺没跟您说实话,她们娘俩是俺在石河村认识的,比认识你还早……”
“认识她们早,为什么还要娶俺?说,不说,这个家不允许你再踏进半步……”陈桂花吼着吼着泪流满面,“俺陈桂花怎么这么命苦,老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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