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挺着肚子走路,肚子越来越大;一双大眼睛像吃人的煤井,看着哪个不顺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放几枪,震慑一下躁动的工人,显示一下他的威风。
“不,张爷,您枪下留人。”顾庆坤用宽大的身体护住宝儿。他知道眼前不是杀张喜篷的时候,必须暂时装出害怕又毕恭毕敬的样子,嘴里哀求着:“张爷,这孩子是俺虎皮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您可不能吓唬俺,俺虎皮怎么说都是张爷的朋友,哪次出去都没有忘了张爷您,这么多年的交情,俺一直非常珍惜张爷对俺的关照,眼前的女人跟俺……跟俺虎皮睡过,还给俺生了儿子,您说,她们娘俩在俺心里能没有分量吗?”顾庆坤用话提醒张喜篷,如果您真的做出过激行为,俺顾庆坤决不会视而不见。
张喜篷不怕任何人,不怕任何事,他怕死,他怕不要命的人给他暗枪子,他也知道,这么多年顾庆坤如果有杀他之心,他不可能活着,眼前自己也只是吓唬一下顾庆坤,但,眼前的母女两人是否是石河村子的人,还需要调查。如果这样简单地放她们走也不可能,他必须让陈桂花见见这个女人,是真是假一眼就能见分明;假如是真的,两个女人见面能发生什么故事呢?一定很热闹。
“虎皮呀,俺正好想去你家坐坐,咱们一起走吧。”张喜篷坐正身体,把后背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喊了一声:“去顾家!”
张喜篷的话音一落,四个打手抓起轿杆往肩膀上一搭,撂开大脚丫“吧唧吧唧”横撞过顾庆坤的身旁。
顾庆坤把脚丫往路旁移了移,看着张喜篷坐着滑竿一摇一晃的身体,咬咬牙,心里狠狠骂了几个字:先让你蹦哒几天,早晚让你变成一头死猪。
吕安不了解陈桂花,但,他知道顾庆坤是好人,他的老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心里不害怕去顾家;顾庆坤不怕陈桂花吃醋,就怕她不吃醋,毕竟他们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
“虎皮呀,走呀,愣着做什么?”张喜篷在滑竿上扭扭肥胖的脑袋,白楞了顾庆坤一眼,看到顾庆坤站在原地没动,他以为顾庆坤害怕了。
顾家,陈桂花披着一头刚洗的、灰白的长发在屋里走着,内间传来傻女儿的呼噜声。她走到炕边,弯腰从笤帚上掐了一根竹苗子,靠近墙边挂着的煤油灯,把灯摘下来,用竹苗挑亮那点火花,用一只手掌护着那点灯火,一只手提着灯绳,走出内屋,把灯挂到一进门的灶台上面。
她蹲下身子往灶里添了一把劈柴,瞬间,火苗映红了屋子,木头锅盖上升腾着滚滚蒸汽,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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