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马车没在院里,那个黄忠大哥一定没在家……”男人的话有点伤感,“上次,他说,他会帮俺,让俺跟翠儿见一面。”
听到男人嘴里念叨黄忠的名字,小敏的心舒缓多了,即使这样,如果这只手不拿开,她非憋死不可,想到这儿,她双手扒拉着男人的手,身体往下蹲,挣脱了男人的胳膊肘,往前一蹿,后背依靠着马厩,躬下腰,双手攥着前衣襟,大口喘着气。
男人傻呆呆站了一会儿,抱着胳膊蹲在地上,“你喊人吧,喊人来抓俺。”
小敏没吭一声,只要她一声惊叫,前院的余福就会听到跑过来,她没有那么做,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眼前的男人二十几岁的年纪,黑黝黝的肤色,一双细长的眉眼,算得上眉清目秀。他身上虽然不是绫罗绸缎,一件大棉袄没有一个补丁,包裹着他清瘦的身体;一条青黑色的大裆裤缠着裤腿,上面挂着几片玉米叶子;一双包着脚面子的棉布靴,又大又圆,鞋面上黏着泥巴。
“你,你是谁?”小敏压低声音问:“你认识黄忠叔叔?”
男子答非所问,他的眼睛盯着木盆里的尿戒子,“他说孟家是好人,俺觉得他骗了俺,这么冷的天,又深更半夜,他们让你一个小丫头洗屎戒子,他孟家不是好人家。”
“不是,是俺自己要来洗的,孟家老太太和大太太是好人,大少爷和小少爷也是好人,还有,余妈也是好人。”
“三太太呢?她是好人吗?”男人猛地站起身,往小敏跟前蹒跚了一步,一双大眼睛黯然神伤。
“她?俺不认识她。”小敏想起堂屋桌上放着的两根糖葫芦,老太太说是三太太买的,她每天给孟粟买两支糖葫芦,“三太太也是好人。”
“她是好人?!不,她如果是好人就不会为了攀龙附凤而忘记俺们之间的誓言,也是,俺现在是一个残疾,能给她带来什么?”男人一瘸一拐走到马棚旁边,大手摁着马厩,向隅而泣。
小敏想安慰男人几句,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语言,她耳边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咕咕”声,是饥饿的肚子叫的声音,小敏经历过,顿时,她对眼前的男人心生可怜。
“你饿嘛?俺听到你肚子在叫,你说你从坊茨小镇来,那么远,您怎么来的?你住在坊茨小镇哪儿?”
“教堂。”男人向上耿耿脖子,吸吸鼻子,“为了赶路,从前天俺没吃一口干粮……”
教堂?!小敏记起大姐曾提起过教堂,她说教堂里藏着几个负伤的国军士兵,难道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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