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瞄着院井,嘴里冒出一句,“国弱民孱,只能任人宰割。”
“俺不懂,但,俺知道一个道理,只要大家都拧成一股绳,就会让那一些日本人害怕。”四婶语气里带着埋怨:“可是,你们怎么会当逃兵呢?”
“不是逃兵,我们部队剩下一个连的兵力,连长死了,排长死了,俺是一个老兵,看着倒在眼前的一个个兄弟,俺泪目,他们有的岁数才十几岁呀……鬼子的炮火压得紧,俺们手里没有一颗子弹,俺从炮灰里钻出来时,身边只有这几个兄弟,俺只能带着他们撤退。”邵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蹙蹙眉头,压低声音,“在葫芦街上俺遇到了孟家大少爷,虽然三年多没见,俺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似乎也认出了俺,他的眼神里有疑惑,有质疑,俺没理睬他,他还向俺欠欠身,俺心里一直为这事儿忐忑不安。”
“孟家大少爷是好人,虽然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巧姑说起她与他小时候的事情,俺知道他是一个好孩子,很有礼貌,年前他从青岛回来了,回来帮他爹打理永乐街上的生意。”四婶转身走到炕柜前,从柜子顶拿下一个包袱,放在炕上打开,里面放着几双鞋垫子,她抓起来抱在手里,头也不抬地说:“这是俺给你纳的鞋垫,四双,每年给你纳一双……”四婶用手背揩揩眼泪,“这里面有俺的泪,也有对你的思念。”
邵强眼眶湿润,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婆姨的手,“俺知道,俺知道你不会忘了俺,这么多年,俺让你惦念了。”
“你们是男人做不了英雄,也不能做狗熊。”
邵强知道婆姨还是念念不忘他是逃兵的事儿,他无言以对。
四婶转身走到屋门口,眺望着院井的枣树,两只喜鹊掠过了墙头,飞落在枝头上,一缕拂晓的光映在它们的小眼睛里。
“住在袁家西院有两位老人,他们是好人,值得大家敬重,他们本可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他们还在……”
正在这时院里传来巧姑呼唤石头的声音,“石头,你帮西院送壶热水去,江伯说他房间的水凉了。”
听到“江伯”两个字,四婶陡然收住了话匣子,转移了话题,“你们还走吗?”
“走,俺回来看看你就走。”
“走?!去哪儿?”四婶抬起泪眼仰视着自己的丈夫,灯窑里的煤油灯忽闪着微弱的灯花,丈夫的眼睛里住着两颗星星,闪着坚定不移的光,这两束光让她高兴,又让她担心。
“去蟠龙山!”邵强嘴里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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