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活着时也曾希望他有一天长大了学一门手艺,至少饿不着,如果这次他能活着回来,一定跟洪先生好好学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凳子的话打断了秀才的思绪,他抓着袖口抹抹脸,“大叔,不瞒您说,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差,念过几年书,认识几个字,大家伙喊俺秀才,喊久了,俺把真名丢了。”
凳子对秀才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眼前的孩子自小失去了亲人,十几岁在在硝烟、炮火里钻,让他心疼。“秀才,你岁数小能吃饭的时候,这大饼咱们一人一半。”
“大叔,俺在面馆里吃了一碗面,伙计怕俺没吃饱,硬塞了一张大饼给俺,俺不饿,您拿去吃吧,吃饱了饭有力气打仗。”秀才打量了凳子一眼,挺高的个子,身上没有多少肉,凹陷的肚皮能扣一个瓢,不知饿了很久。
“俺一个大人夺你一个小孩子的口,真是不好意思,等下个月开了镰,你到赵庄找俺,俺请你吃大肉包子。”
“大叔,您是赵庄的人?”赵庄的武工队今天晚上的任务是守株待兔,不参与攻打炮楼的计划。
“俺姓邓,你去赵庄打听‘凳子’,那怕是小孩子也会把你送到俺家里。”凳子擎起大手搓搓胸前的汗珠子,在衣襟上擦擦手,羞赧地说:“俺是一个佃户,一年四季给别人忙活。”
秀才没听清凳子叨咕什么,他的心思跑到了九霄云外。
秀才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今早上戚铁匠让他到四邻八乡传达战斗计划,这次任务没有赵庄的人,名单上也没有姓“邓”的,眼前的人是谁?
“哦,邓叔叔,咱们爷俩好有缘呀,您初来乍到,跟在俺身边,咱们爷俩互相配合,准保打个漂亮的仗。”秀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酌量怎么对付凳子。
“俺给你说实话,俺真的是第一次打仗,啥也没有准备,手里只有这把铁叉子,还有一个水桶,是那个络腮胡子给俺的。”
凳子很喜欢快言快语的秀才,他把心里的话都掏了出来,“一路走来,没有人跟俺说话,也不说往哪儿走,他们只抛给俺一句话,只管跟着队伍走,别掉队就行。”
秀才背过手握了握腰里的枪柄,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狐疑的光,谁不知道大胡子是戚铁匠,为什么偏偏眼前的中年汉子不知道,这人说话也不着边际,没有一句话是行话。
凳子没注意秀才的动作,他把一半大饼塞进嘴里嚼着,抬头看着赵庄的方向,他似乎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婆姨坐在灯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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