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他去炮楼就是去送死,在他考虑去不去的时候,几个陌生人找到他,向他亮出了腰里的枪,命令他把武工队带进炮楼。
滑竿后面走着一个大个子,手里举着一支手枪,枪口对着刘蹶子的后脊梁骨;路左右走着二十多号伪军,有的手里提着精美的食盒,有的肩上挑着酒坛子,豁亮亮的大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星星的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走在队伍中间,这些女人身上是锦罗绸缎,嘴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个个千娇百媚,厚厚的胭脂水粉遮不住嘴边的胡茬子。
“什么人?”从炮楼里跑出一句中国话,探出一个圆墩墩的脑瓜子,夹着嚣张跋扈的语气:“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翻译官,俺是刘蹶子,告诉太君,俺带来几个漂亮女人和好酒好菜。”
“噢,是刘队长呀,你来的正是时候。”从炮眼里飘出几双色眯眯的眼睛。
高大、厚重的辕门“吱嘎嘎”开了,从门里蹿出几个手里端着长枪的皇协军。
“冲!”戚铁匠嘴里蹦出一个响亮的字,趴在麦田里的队员行如脱兔,疾速钻过铁丝网,跳过壕沟蹿进了豆田,子弹、手榴弹像爆豆子一般扔进了高墙里,硬生生把黑夜炸开了一条亮堂堂的缝隙,浓烟扯着火花飞上了半空,炮楼里的鬼子兵乱了套,门外的皇协军吓懵了,有的“噗通”坐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有两个反应灵敏,一边往门里撤退,一边胡乱射击,一边谩骂。
滑竿上的刘蹶子身体哆嗦,心里说完犊子了,身边除了两个抬轿子的,只有侄子刘文杰跟在他的身旁,其他人都是乔装打扮的武工队员,那个人的枪口顶着他的后心窝,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枪走火,他好日子没过够,家里有漂亮的婆姨,有一个乖巧懂事的丫头,还有万贯家财,每天吃喝拉撒有人伺候,闲来无事搓搓麻将,犯了烟瘾躺在床榻上美美烧两锅子大烟膏。
刘蹶子有一个优点,他不好色,他的婆姨是远近有名的美人,比他小十多岁,秀外慧中,进门当年给他生了一个丫头,这个丫头模样完全避开了他身上的缺点,自小喜欢琴棋书画,十六岁考上了济南女子学院,他怕丫头有个闪腰岔气,没让她继续上学,他也想让婆姨多生几个孩子,洪郎中说他除非戒掉大烟,戒杀吃素,这几样他都做不到,他只好把所有的爱集中在女儿和婆姨身上。
此时鬼子在二楼架起了机关枪,枪口喷出炽热的火焰,织成了一道火网,封锁了南边的小路。
探照灯扫过刘蹶子的脸,吓得他滚下了滑竿,一撅屁股钻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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