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刚那位伊莲娜小姐相反,我一直很遗憾,因为这话不是我编的,当然也不是茨威格说的,茨威格是一流的传记和剧作家,但是论艺术造诣,应该是不如我的。”
老爷子揶揄了一句。
全场都洋溢着轻快的氛围,安娜也轻轻抿了抿嘴角。
“这话是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说的。我的老师曾经与列宾有过一面之缘。”
九十年代有个荷兰讽刺笑话——最后一个见过梵高的人,上星期三才刚刚去世。
这一方面是因为,梵高成名以后,名人效应的影响。
所在社区街角邻居,隔壁面包店老板,哪怕当时还是牙牙学语的婴儿,人人都想和这个大画家扯上关系。
于是太平洋里淹死了一只鸡,人人喝了两口海水,便说自己饮过了鸡汤。
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都快21世纪了,都会有百岁老头老太太上电视,宣称自己小时候和梵高的关系。
另一方面也从侧面说明了。
有些时候,美术历史很长。
有些时候,人类的美术史也很短。
梵高、列宾……这些恨不得都是换算到东夏清朝咸丰年代,或者帝俄时期和列夫托尔斯泰的同代人。
顾为经包括在场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嘉宾心中。
那全都是美术教科书上一个个冷冰冰的名字,和美术史考试上需要背诵的材料。
列宾、梵高或者达芬奇、王羲之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甚至对于顾为经这个年纪的00后艺术生们来说。
连毕加索都是相当遥远的名字了。
人们下意识的可能都觉得,毕加索都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可其实,对曹轩这样的百岁老人来说,不过是一两代的差别罢了。
在他们的记忆中,这些名字甚至还是活生生的,有温度的实实在在存在的,会嬉笑怒骂的人。
于是在老先生的讲述中。
整个人类风云起伏的现代艺术史,被浓缩到了三言两语之中。
时代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我的老师曾和徐悲鸿、林风眠等诸位先生一起,尝试将西式的写实主义线条结构,引入传统的中国画之中,筹款想在苏州、北平多地开设了现代化美术教育学院。为此,他曾在1920年代去专程拜访过列宾。在我的印象里,老师叙述中的列宾,是一位留着茂密的胡须,眼神深邃,指节粗大有力的老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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