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让乔天才把秦卫扶回椅子上坐下,右手使劲搓了搓额头,把因愤怒而皱成凹字形的眉头抚平,沉声道:“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在耍你,你应该知道,文彦博从去年秋里开始,便授意吏部私下卖官,一个知府多少钱,你知道吗?”
朝廷财政空虚,连年入不敷出,文彦博不得不出此下策,将朝廷一些官职拿出来明码标价,美其名曰‘捐官’,这在大秦无人不知。秦卫点点头,涩声道:“两万两就可以放偏远地方的知府;加一万两,就可以放中等地方;再加一万两,便可以放肥缺知府了。”
秦雷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气的浑身颤抖道:“孤王天潢贵胄,就值两万两白银?一个狗屁知府?”不由提高声调怒骂道:“愚不可及!鬼迷心窍!”
秦卫垂首痛哭道:“属下也就是那几rì头脑昏聩,过后便后悔了。想要摆脱他们,却被他们拿着我原先做的事要挟,无路可退之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秦雷气极反笑道:“你确实昏聩,若你当时便向孤王坦白,只不过是个倒卖机密材料罪,顶多去荣军农场住个三五年。可你倒好,不思悔改不说,还一步步的往死胡同里走。就算是被迫的,难道事情不是你做的吗?”
秦卫痛哭涕零道:“属下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几次三番将王爷的机密外泄,确实是死路一条。”
秦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沉声道:“吃饭吧,吃饱喝足了孤王送你上路。看在往rì功劳的份儿上,孤会把这段档案烧掉,就算你……”叹口气,轻声道:“殉职吧。”
秦卫面sè顿时灰败下来,跪下抱着秦雷的双腿,哭天抢地道:“您不是说我们有一次犯错的机会吗?属下不求王爷饶恕,就是让我去荣军农场待一辈子也行啊……王爷……”
秦雷把头偏向窗外,那里有白雪皑皑,满眼的白sè竟是那么的刺眼。微闭上眼,秦雷沉重道:“叛逆不赦,你是知道的。”
说着伸手将他拎起,按在座位上。再把酒盅往他面前一搁,倒上酒,沉声道:“这是咱们农场最珍贵的五粮春,多喝些吧。想再喝,就要二十年后了。”
秦卫泪雨滂沱地接过酒盅,一杯杯的往肚中送去,又举起筷子大口吃菜,看着他满脸的眼泪鼻涕、酒汁菜汤,样子十分滑稽,乔天才却压根笑不出来,他简直要被这压抑的气氛逼疯了。
‘梆梆’的敲门声响起,吓得乔天才哎呦一声,连滚带爬的过去开了门,便见沈冰站在门口,对秦雷轻声道:“兄弟们想送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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