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一拜。
“臣,斗胆,说几句不恭敬的话。”
“——刘濞之所以至今未反,所要等的,一曰:先皇驾崩。”
“唯有先皇驾崩,我汉家的天子再也不能以‘宗亲长辈’的身份陷刘濞于不义,刘濞,才会有胆量举兵作乱。”
“其二,则是刘濞至今,都还在等一个合适的良机、一个恰逢其时的由头。”
说到此处,袁盎仍拱着手,只稍侧头撇了眼身旁的晁错。
“晁内史借《削藩策》砍向刘濞——或者说是想砍,又不敢砍向刘濞的刀,便是刘濞最好不过的由头。”
···
“陛下试想:若朝堂遍削关东宗亲诸侯,唯独对吴王刘濞置之不理,那纵是刘濞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又如何能在举兵谋乱的同时,为天下人所信服呢?”
“——倘若朝堂推动《削藩策》,将代王,乃至梁王在内的宗亲藩王悉数削夺封土,却唯独不动吴国哪怕半寸封土;”
“那吴王刘濞想要作乱,又能得到多少人的追随呢……”
似是苦心积虑,又满带着苦口婆心的陈恳口吻,道出这番明显会让天子启不愉的话,袁盎便忧心忡忡的跪下身,静静等候起了天子启的决断。
而在御榻之上,天子启只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便冷然一拂袖;
连‘散朝’的指令都没下,便气冲冲离开了宣室正殿,草草结束了这场虎头蛇尾的朔望朝。
没有天子启的指令,殿内百官贵戚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却根本没人敢擅自退去。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宦者令春陀,才带着一方米白色绢布,回到了宣室正殿。
于殿内微一扫视,便径直来到殿中央,仍保持着跪地匍匐的姿势,等候天子启决断的袁盎身前。
“中大夫袁盎,受吴王贿金,为吴王张目,食君禄而不忠于君事。
着:尽罢其职,除为白身,家产尽数抄没。”
摊开绢布,宣读过天子启的旨意,宦者令春陀又先后走到晁错和刘荣二人身边,分别对二人低语几句。
随后,晁错、刘荣二人,便在殿内百官贵戚的瞩目之下,跟上宦者令春陀的脚步,朝后殿的方向走去。
待殿内重新沉寂下来,百官贵戚也终得以各自从座位上起身;
依次经过袁盎那跪地匍匐,不愿起身的身影旁,面色复杂的摇头叹息着,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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