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到了极点,绝无半点熄灭之意。
而他的声音终于再次到来。
“——实际上,这都没有区别。”
范克里夫开始缓步前进,陶钢长靴下蔓延出阵阵黑暗,雾气还在变得浓郁。而他此时的姿态却颇为奇特,他将腰背挺得笔直,单手持剑,链锯剑低垂至脚边。每一步都很缓慢,每一步都很坚决。
天空则于此刻传来一阵尖啸,一群有着蝠翼的恶魔直冲而下,尖牙利齿从大张着的嘴中缓缓浮现,和黏腻的长舌一同以呕吐的方式被挤出,属于人类的眼睛在其中无神地凝视着袭击的对象。
范克里夫抬头看上它们一眼,便平静地收回了视线,没有投以任何多余的关注,仿佛这些危险的恶魔只是一阵无害的烟尘。
而真相是,这群恶魔在不久前才上演了一番咬穿陶钢、吞噬血肉的残酷景象与此同时,敌阵中那正在以邪恶术法操纵它们的怀言者牧师却突兀地尖叫了一声,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漆黑的泥状血肉在千分之一秒后从他那已经开始异变的盔甲缝隙中喷涌而出,溅落一地,高温灼烧着充斥着堕落痕迹的盔甲,蒸汽升腾,受害者的面容在其中若隐若现。
范克里夫停住脚步,摘下头盔,将它挂上了武装带。他眨眨眼,高耸颧骨上的那双细长眼睛忽然开始变色,两朵怒焰以急速燃起,在顷刻之间点燃了他的眼眸。
在他头顶,那群蝠翼的恶魔开始颤抖,在刹那之间变作燃烧殆尽的飞灰。
“首先,这不是出自私人恩怨。”范克里夫缓缓举起剑。“其次,我希望诸位能够明白一件事。”
他微笑起来。
“以众刃之主的名义,死亡仅仅只是开始。”
他没有食言,杀戮一共持续了十五分钟,纯粹是他刻意为之。古老的仪式如今已经成为了深入骨髓的某种本能,哪怕他不想,他的本能也会优先他一步抢先做出这种选择。
若是远离泰拉,或许还可加以控制。但他现在身处泰拉.他的神明就在此处。
范克里夫抬手为自己戴上头盔,离开了这处杀戮场。仿佛一道随时可能离散的阴影,他掠过了满目疮痍的黑暗废墟。
他孤身一人,没有通讯,但这正合他意。
不过,在通常情况下,范克里夫决不提倡任何离群作战,单独行动,或个人英雄主义。
而且,就算不用泰拉裔的老一套说法,在如今的夜刃中,那来自诺斯特拉莫的野兽习性也已经上下渗透到了各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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