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内,朱由检表情严肃,言语间带着急切,紧攥手中的卷宗,“李若琏他们查到建虏新谴暗桩,田尔耕他们在查口外走私案余孽,依着臣弟之见,应叫他们联起手来,尽快侦破才是,毕竟他们之间要真有某种联系,只怕……”
“如此以来的话,鸾卫岂不就公之于众了?”
朱由校倚着软垫,端起手边茶盏,浅浅呷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这便背离朕当初筹设鸾卫之设想。”
“但是此事不一样啊。”
朱由检眉头紧皱道:“倘若是在别的地方查出,尚可慢慢去查,慢慢去审,可通州毕竟紧挨着京城,如若发生意外的话,恐对京城京畿皆会造成大的影响。”
考虑的还是挺周全的。
朱由校露出赞许的笑容,其实对朱由检的这种反应,朱由校完全是能理解的,毕竟通州的位置不一般。
如果通州真敢出现些乱子,势必会影响到京城,而京城秩序一旦有变,必然会动摇京畿的安稳。
有太多的动乱与混乱,就是从内部生变演变的。
“那骆思恭查的白莲余孽,你难道没有考虑吗?”
一直沉默的朱聿键,此刻开口道:“陛下的决断无疑是英明的,锦衣卫是朝廷明面上的利刃,而鸾卫便是暗处的利器,要是就为查建虏暗桩与走私余孽,便将鸾卫暴露出来,万一惊到白莲余孽,就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更别提锦衣卫的内部,知晓此事后会有什么变动,毕竟陛下重用鸾卫,这对骆思恭、田尔耕、许显纯他们,都是一种非常不安的讯号啊。”
“的确。”
朱由检表情凝重起来,在沉吟刹那后,点点头表示认可。
“叫你们知晓此事,就是想让你们明白一点。”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伸手对二人说道:“我们在面临一些问题时,很多时候并非是单方面的,这期间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羁绊,所以想解决一些问题时,不能武断的去下决定,要学会全盘考虑问题。”
“毕竟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或许还可能会有新的情况发生,倘若在此之前将底牌全都亮明,那万一发生新的情况,可我们已经无牌可用,其后果必将是不敢想象的!”
朱由检、朱聿键相视一眼,脸上流露出各异的神情,待在御前的时间越久,他们就越是发现自身的渺小。
看似先前学到不少东西,甚至也都有效运用起来,可是在面临新的考验时,他们却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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