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恼怒道:“一天天,就知道凶宝玉,比着以前,宝玉长进许多了,昨个儿不是还听着珩哥儿的话,读着一本书?”
宝玉弱弱道:“《春秋》,是珩大哥布置了功课,让写读后感来着。”
元春闻言,喜上眉梢,珠圆玉润的声音中流溢着欢喜,只是品着读后感三字,目光渐渐浮起疑惑之色,转头看向一旁的贾珩,柔声问道:“珩弟,读后感是什么?”
贾珩道:“给宝玉布置的功课,我上月离京月余,宝玉就不大往学堂去了,就想着,他纵不上学,也要读些书才是,春秋为五经之一,他将所思所想记下,日积月累,总有进益。”
元春螓首点了点,望着那神情从容的少年,目带感激,柔声道:“我这个弟弟从小不大喜欢读书,有珩弟能提点着他,真是他的福气。”
眼前少年书就的《辞爵表》,她也是默诵的。
宝玉能有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族兄耳提面命,这是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贾珩道:“大姐姐知书达理,若是一直教导宝玉,想来他也能好好读书,不至厌学如此。”
王夫人在一旁听得脸色发黑,捏着佛珠的手指骨节发白。
指桑骂槐,这是在说她没有教好宝玉?
元春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言。
众人叙着话,直到过了一会儿,贾母吩咐一声鸳鸯。
在鸳鸯的引领下,贾珩唤上了元春,王夫人也拉着起身随同,在贾母院落里的一间厢房里,几人落座叙话。
鸳鸯在一旁递上香茗,然后徐徐而退至屏风后。
贾政面色凝重,开口问道:“珩哥儿,宫里的事儿,你是个什么主张?”
其实,在贾珩为一等云麾将军之后,东西两府的话语权已渐渐挪移至东府。
比如,元春在宫中一事,贾珩就不好插手,反而是西府的贾赦,在往宫里不停使着银子。
因无外人,贾珩索性打算言明利害,反问道:“政老爷,当年送大姐姐入宫,是谁的主意?”
贾政愣怔了下,解释道:“是琏儿他父亲的主意,不过,老太太也是应允的。”
贾珩看了眼气质端丽的元春,叹道:“这一晃眼几年了,也没个准信儿,一直这样苦熬,想来也不是办法,我观当今圣上忙于国事,这二年都不把心思放在选秀上,况时过境迁,如今和当初我贾府声势颓靡不振的局面也大不相同了,再让大姐姐在宫中苦熬一个缥缈的机会,实无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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