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官粮,以为牟利,臣先前奏疏也有劾举不再赘言,臣自京都皇陵贪腐案后,履中原平乱,踏江淮抗洪....耳之所闻,目之所见,贪官污吏充塞上下,清廉吏员寥寥无几,臣委实不知近年以来,吏治竟已败坏至斯!自中枢而至地方,自司衙而至河台,贪墨成风,积习相沿,阴险纵恶,人心沦丧,圣上宽宏雅量,然彼等不感天恩,不思报国,枉读圣贤之书!」
而听贾珩痛斥积弊,殿中群臣多是心神震动,目光惊讶地看向那少年。
因为贾珩将其出京以来,对地方贪官污吏的所观所见,毫不讳言地陈奏于庙堂之上,以供评议抨击。
吏治败坏,百孔千疮。
而很多问题只有不断强调严重性,才能为下一步举措做准备。
而吏治问题,自诩众正盈朝的衮衮诸公,面对一位军机辅臣的质询,自不好打马虎眼。
换句话说,如是一普通御史做此愤世嫉俗之言,庙堂诸公多半是装聋作哑,充耳不闻,或言初出茅庐,不知所谓,但现在这是军机辅臣抨击贪腐之风尤烈,几是危殆社稷,亟需整饬,那就大为不同。
有些话还要看谁说,如是键盘侠说,那就就止增笑耳,如是大佬说,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那就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在戴权将贾珩奏疏递至御案,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须臾,崇平帝放下奏疏,面色默然,沉声道:「韩阁老你管着吏部,彼贪官污吏充塞衙司,贪渎成风,是谓何故?」
韩癀连忙拱手出班,说道:「圣上,臣等无能,识人不明,用人不察,不过自今岁京察以来,朝廷刷新吏治,已见成效,之后大计行举,推延地方,臣以为吏治可得整肃,然吏治之事,宛如脏腑之毒,沉疴痼疾,非积年累月施针用药,不可得解。」
崇平帝皱了皱眉,对这回答不太满意,冷声说道:「许卿,你以为如何?」
许庐道:「微臣以为,地方大计,清廉操守当为选官头等谨重,此后半年,都察院应如河南先前故事,加派御史巡按地方,接受百姓举告,循例查察不法.....另,金陵六部倒卖官粮,不管事涉到谁,一律严查,对南京户部凡涉案相关人等,一体革职拿问,推鞠其罪,对不约束子弟家眷的官员,行文申斥,罚俸降级,非如
此不足以震慑宵小,涤荡风气!」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都是心头一凛,这整饬完中枢,又整治起了地方。
「准奏。」崇平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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