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妃,朕的身子骨儿,朕自己知道。”崇平帝扭过脸去,声音沙哑说道。
端容贵妃当没有看见方才的泪珠,柔声劝道:“陛下,自去年就有了一遭儿,这才没好多久,又吐血一次,任是二十余岁的青壮,也顶不住这样耗费本元,陛下还要操劳国事,身子架不住这么糟践啊。”
崇平帝闻言,面色黯然,一时无言。
吐血原就是大耗寿元之事,只怕他的日子……也就只有十来年了。
不过也够了!
大汉以五年平辽东,以五年致太平,他的身子的确不能再胡乱折腾了。
可十万大军,六万京营精锐,崇平一朝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一下子就丢在西北,痛啊!他痛啊!
当初,他为何要信南安、柳芳等一群蠢材的鬼话?
可以说,这位天子就像被电信诈骗了一样,心头既有对南安等人的愤怒,又有对自己智商被玩弄的屈辱,还有对损失之后,难以言说的后悔,短时间内岂是难以释怀的?
崇平帝紧紧闭上眼眸,只觉一股悲凉与悔意在心头涌起,恍若黑暗淹没了自身。
就在帝妃二人叙话之时,外间内监说道:“陛下,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其实,冯太后不怎么来端容贵妃所居的福宁宫,或者说对宋氏姐妹这等妖艳的本身就不喜欢。
“臣妾见过母后。”端容贵妃连忙放下玉碗,快行几步,向冯太后行礼说道。
冯太后点了点头,不苟言笑道:“容妃请起吧。”
端容贵妃轻轻应了一声,垂手而立,恭顺之态,几如宫女般。
冯太后转而看向那坐在床榻上的崇平帝,道:“皇儿,皇儿。”
“母后。”崇平帝睁开眼眸,看向冯太后,又闭上眼眸。
冯太后坐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母后知你心头的苦,当年你父皇在辽东二十万大军大败,当年也茶饭不思,多么英明神武的帝王,却从此一蹶不振。”
崇平帝一时无言,低声道:“母后,儿臣不会,儿臣不会。”
冯太后拉过崇平帝的手,感受到那冰凉的手掌触碰,心头就是大惊,这大夏天的……怎么这般冰凉?
定了定心神,劝慰说道:“不说胜败是兵家常事,就说为一国之君,治政以来,有得有失,都是常事,西北大败之前,朝廷不是还打了一场胜仗不是?连那凶狠的女真人都大败了,朝廷只要用对了人,这仗不可能打不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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