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任店街,距离樊楼不远的一座豪宅内。
樊学文正趴在花梨木的榻上不停地“哎哟”惨叫,乌先生坐在旁边好言安慰。
“大东家,幸好官家仁慈,修改刑统,将太祖时行刑的大仗改为小仗,不然二十杀威棒打下来,不死也要骨断筋折,从此下不了床。”
樊学文强忍着痛:“即便小仗,二十下亦是险些打死,那些发配充军的怎能熬得过入营时一百棒子?”
乌先生道:“自是 攀关系使银钱,若是样样皆无,但凭自家是条好汉,若非好汉,打死了事。”
“唉,果然苦也!”樊学文趴在榻上,吃痛叫道。
昨晚赵柽从院里跑回西楼,便是连花魁娘子都不要了,阁内的花销也未去结账,带上人马溜之大吉,丢下烂摊子让他这个樊楼大东家顶锅。
官家震怒,便要当场斩他,最后还是李师师求情,这才只仗了二十,打得他起不来床。
樊学文愁眉苦脸道:“乌先生,这岂不是无妄之灾?官家父子之事,最后却迁怒于我,一顿好打哪里去说道理。”
乌先生叹道:“此事……唉,大东家莫要再想,眼下还有个麻烦得早做安排。”
樊学文听到麻烦二字便是一颤,忙道:“打也打了,还有甚麻烦?”
乌先生摇了摇头,看向樊学文道:“大东家莫非忘了赵元奴?”
樊学文闻言恼道:“昨晚事皆因这小蹄子起,尚未来及惩治,以后她也莫再做什么花魁,降下去洗衣做饭干粗活,让她遭罪受苦,比打骂更加难受。”
乌先生道:“大东家却是懂人心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平日锦衣玉食,一朝跌下云端,有时确是比死更要难受,只是……”
樊学文听他语气一顿,问道:“只是什么?”
吴先生摸了摸胡须,脸色凝重:“大东家昨晚还没看出来吗?齐王似是专为这赵元奴而来,否则又怎会大动干戈?虽然撞上官家坏了好事,将赵元奴丢在前楼,但依齐王的性子,又怎会善罢甘休?”
樊学文趴在床上想了想:“着也着也!先生所言极是,我观这齐王性子暴躁凶戾,行事狡诈狠辣,必是那种……”
乌先生闻言忙道:“大东家还请慎言,慎言啊。”
樊学文立刻一惊,不由望向窗外,疑惑道:“乌先生……”
乌先生低声道:“齐王掌兵,司日夜巡逻,而且听说身边还有不少江湖异士,此刻事情未了,大东家宅上不比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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