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贵妃原本多才多艺,擅长歌舞曲乐,闻言轻挪金莲,上前礼道:“奴家恐怕吹得不好,还望陛下海涵。”
道君皇帝摇头道:“爱妃毋须谦逊,朕听吹笛便好。”
小吴贤妃拿了笛子,重新过来站在道君皇帝右下,用竹笋春葱般玉指,巧擎玉笛,吹起了梁州曲来。
笛音清脆悠扬,缠绵悱恻,徘徊殿宇之间,或清脆明快如深山鸟语,或高亢壮烈如碎玉裂帛,余音袅袅,使人沉醉。
小吴贤妃吹完了梁州曲,道君皇帝不由赞道:“唐皇有杨贵妃,朕有吴贤妃也!”
小吴贤妃受宠若惊,柳腰摆动,媚态横生,撩起衣裙,旁边早有宫娥放下锦毡,小吴贤妃跪在锦毡上,娇声滴滴地道:“奴家有何才能,值得陛下褒奖?”
徽宗再看那小吴贤妃,真是千娇百媚,花容月貌,忙降御座用手相搀,道:“爱妃免礼平身!”
小吴贤妃弱不胜衣地站起,紧紧偎在道君皇帝身边,道君皇帝正待继续寻欢作乐,忽然值殿官匆匆忙忙来报:“启奏官家,前者派去江南招降方腊的正使张忠,被贼酋斩首,现有副使毕成在宫门外候旨召见。”
道君皇帝闻言大吃一惊,顿时收敛笑容,界方“啪”地摔在地上,半晌才道:“传朕旨意,宣毕成过来!”
副使毕成被引了过来,面带泪痕,俯伏在地,哭奏道:“官家,臣等领旨离京,一路上未敢怠慢,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冒死赶到杭州,却见那贼军已经围城,没奈何只得从外面传话进入贼营,将招降诏书交与反贼方腊,却不料那方腊一见诏书之下,便是勃然大怒,即命将张大人斩首,还百般的辱骂万岁,又将我等乱棍打出营外……”
道君皇帝闻言,脸色时白时红,最后陡然阴沉下来,问道:“那贼子究竟如何辱骂朕的,从实说来!”
毕成哪里敢言,忙道:“臣不敢说,臣罪该万死。”
“朕恕你无罪!”道君皇帝冷哼一声。
毕成这才犹犹豫豫地道:“贼酋方腊说,就算是那昏君自己来,进营也得跪下磕头,还说,还说他早晚要打进东京,取那昏君狗命……”
“大胆!”道君皇帝闻言直气得两道眉毛竖起,脸色涨成了铁青,摇了几摇,晃了几晃,两眼充血,嘴唇青紫,四肢颤抖。
众妃仪、内侍、宫女慌忙搀扶,一边捶背,一边揉胸,老大一会,道君皇帝才缓过气来,随后大叫道:“传童贯,传王黼来!”
内侍急忙出殿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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