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呐喊浙东战事,都言其它诸州全部失陷,这些事虽不知真假,但时刻在喊,就算假的听着也心焦,何况旁侧的歙州却是真实丢了,唇亡齿寒,兵丁们自然心慌。
而口粮日日减少,也让军兵们猜测城内可能要断粮,便有了些逃走心思,不过城门紧闭,谁都无法出去。
方腊离开时将陈箍桶留下,让他权知军事,可他焦头烂额,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转瞬又几日过去,城内的炊烟已是不多,军中开始没有吃的东西了……
这天陈箍桶心内烦闷,登上城门楼远眺渐江,只看大江深处,白雾茫茫,江面上没有一艘渔船行走,只有白鸥水鸟翱翔,在江面上盘旋,呱呱的乱叫。
陈箍桶正在忧愁,大将方杰登上城来,道:“太师,下面不少军丁饥饿,有的已经倒毙在城下,还有的奄奄一息,许多人无以为食,树叶树皮都已掠尽剥光,乃至用泥土充饥,太师何不下令杀了剩余的战马,分给士卒烧汤?好歹熬过这两天,等圣公救兵一到,便危难化解。”
陈箍桶闻言皱皱眉,方腊临走时是说过回帮源整顿一番,然后派兵运送粮草过来,可如今已经许久,人和粮草都未见到,就连歙州也丢了。
至于浙东其他州县,他猜测很可能真的遭遇了宋军分兵攻击,失守也是难说,方腊此刻未必再顾得上睦州。
陈箍桶满腹心事下城回去府中,转悠了一圈,走去马厩来到自家战马面前,他这匹马,雪练也似的白,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身高八尺,头尾一丈,端得是匹良驹。
此马见陈箍桶来到面前,精神倍增,“希溜溜”昂首长鸣,恰似龙吟虎啸,摇头摆尾,有腾跃欲纵之势。
陈箍桶用手爱抚地摸了摸马头,那马伸出舌头碰他的手,陈箍桶不由思忖,真的要杀马充饥?虽然他自家的马不必杀,可如果把军中旁的马都杀了,到时真的城破,没有了坐骑,岂不是除了他和众将,其他人都难逃脱?
陈箍桶不由叹口气,看向一旁方杰道:“带我出去瞧瞧。”
方杰领命前方带路,在睦州城内打转,就看许多军卒都饿得无力坐靠在墙边,瞧他们走过,才一个个强打精神站起。
又到城中之地,看见有百姓三三两两蹲在墙下掏观音土吃,陈箍桶心中难过,脸色阴沉地又去军中马厩,此刻那些马匹咳咳长嘶,却和以往相比瘦弱毛长,声音凄惨。
养马的马夫似乎之前听到了什么消息,上前跪下道,“太师,不能杀马啊,这马比人的功劳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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