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房间里休息——梅蜜倒是很愿意与伯德温共享一张床铺,但伯德温委婉地拒绝了,结果就是梅蜜占用了房间的右侧,葛兰与凯瑞本紧靠着房间的左侧墙壁入眠,这面墙壁上有着窗户,虽然那是双层玻璃,但像这种穷乡僻壤,商人拿来的交易的玻璃也是不怎么样的劣质品,不但色泽不够透明无暇,玻璃里还有着小水泡,表面起伏凹凸不平,这代表着玻璃有厚薄不均的地方——见多识广的游侠与善于为贼赃与目标估价的盗贼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变异的不是蝙蝠而是鸟类,或许它们早就被鸟喙凿碎了。
现在梅蜜睡在最里面,伯德温在中间,凯瑞本在盗贼与伯德温之间,盗贼面对着墙壁,一条细细的蚰蜒从他的眼前爬过,他用指甲钉住了它的长脚,蚰蜒剧烈地挣扎着,折断了自己的脚以求得一条生路,葛兰等待着,等它快要钻进石块的缝隙时,挪动了一下手指,将它掐成两段。
在这之前,凯瑞本拿出了两瓶治疗药水,仅有的两瓶,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葛兰也能从他凝重的神色里辨出一二——他与三人分享了其中的一瓶,虽然葛兰从外表上来看没什么需要治疗药水的地方——药水的效果好得出奇,为了逃出那个致命的铁箱,葛兰死了一次,他的伤势全都被掩盖在看似完好的外表之下,梅蜜不知其所以然,而伯德温与凯瑞本——还有之前的克瑞玛尔,葛兰不敢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有用,幸而在逃亡的过程中需要他出手的状况并不多,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勉力支持。
药水从他的喉咙里流到腹部,盗贼不期然地回忆起他第一次喝到昂贵的腐甜酒时的感觉,温暖而柔和的火焰,从僵冷的身体内部向外扩散,有那么一个瞬间,就像是死亡之神克兰沃的诅咒也随之远去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黑暗中,伯德温问。
“明天。”凯瑞本回答。
他们在次日的黎明时分醒来时,伊尔摩特的牧师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一份丰厚的早餐,风干的野猪肉,番薯汤,黄油,蘑菇,还有撒着黑胡椒的鸡蛋,这可能是这个村庄里的人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好一顿饯别宴。”葛兰悲观地评论道。
梅蜜隐晦地瞪了他一眼,伯德温曾劝说弗罗的牧师留在这里,弗罗的牧师是这样回答他的:“虽然我追随的并不是一个强大的神祗,但我也是一个牧师,而我走过的地方并不比你的游侠少,爵爷,”她说:“我知道祭场是什么,如果你们失败了,我同样会死,并且会是那种痛苦而悲惨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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