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进门的时候,姜伯余正坐在桌边同自己对弈。
雅室的窗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圆,窗外小桥流水还有一树繁花。
一只纯黑色的猫儿卧在青石上晒着肚皮,时不时地甩一甩尾巴,浑身都是餍足。
矮桌案边摆放着一个铜香炉,瞧着乃是小山模样,在那山顶开了镂空的口,烟雾袅袅升起。
不知道隔了多远的地方,有人在抚琴。
饶是顾甚微不通音律也能听出那琴音之中的高洁之意来。
“来了,会下棋吗?不如陪小老儿下上一盘。”
姜太师这回却是没有落子,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顾甚微。
姜伯余并没有动弹,可他的身后突然闪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那人看上去寻常无比,几乎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可是一双眼眸却让人觉得格外的熟悉。
“所以,顾小友认为盗走税银,指使李畅行刺官家的人是我?”
顾甚微眨了眨眼睛,“你说呢?”
“我们阳间也应该效仿阴间,给每人做一个功德簿的。比如姜太师舍子救民,功德加十,后害死一人,功德减一,又杀一人,再减一……不杀够十人,那功德有多,便算是无罪。”
李铭方有了身孕?
顾甚微心中有些诧异。先前在马车上李铭方并没有对她提这件事。
“应该是二十年前了吧,那时候顾小友尚未出生。这般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当真老了。”
他却偏生叫李铭方来请她,说到底是知晓她在乎李铭方,拿了她来做筹码。
姜伯余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常音,退下。顾小友不会杀我的。”
顾甚微挑了挑眉,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放在了矮桌案上,又将李铭方给她的木匣子搁在了剑旁。
那个叫做常音的人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了屋中。
姜太师却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他拿起桌面上茶壶,给顾甚微倒了一盏茶水。
她喝水动作一点儿也不雅观,喝起来咕噜噜的,喝完还喟叹了一声。
虽然在屋子里看起来不怎么明显,可眼前这人眸色似乎比寻常人的浅淡几分。
姜太师拿着黑子,认真地思索着,听到李铭方的名字,他抬起头来,看上去竟是一脸的和善。
“你看如何?”
“不是不怕我,相信我么?怎么下盘棋也要寻护卫藏在一旁,这还不够,还拿李铭方来威胁我。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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