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至少有人对口出狂言者怒目而视。在基里曼的护卫队中,事情本应如此,但甚至包括罗伯特·基里曼本人,都没有人来得及对此及时做出反应。
一个原体存在于此,只是初次认知到这件事本身,就是对所有人精神的一次冲击。原体是帝皇最完美的造物,仅仅是以目光接触到这绝伦的作品,就足以让观者的心神为之震动。常胜军们或许本以为,在长期与自己的基因之父接触的过程中,他们已经逐渐地习惯了这一点,但他们在这一刻陡然意识到,原体和原体之间,也是不同的。
罗伯特·基里曼与康拉德·科兹,显然非常不同。
若说前者是自大理石台面上走下来、与人偕行的威严神像,那么后者就是高踞在闳宇崇楼的顶端、向下俯瞰的可怖石雕。康拉德·科兹坐在圆桌后面,深蓝色战甲上华贵但狰狞的雕饰托举着他苍白的面庞,漆黑的双眼与长发令他显得如同一个阴森的鬼影。如同审视,又如同剖析般的目光自然地存在于那双眼睛里,宛如实质,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畏惧与恐慌,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其形象本身中毋庸置疑地蕴含着一种美感。
基里曼的护卫队大多是因此而怔愣,而于他本人来讲,原因则完全不同。虽说他们二者上次“见面”时,所有环节都闹得很不愉快,但基里曼还不至于因此忘记他的这一个疯疯癫癫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而,科兹现在看起来完全不疯了。
午夜领主原体身上丢掉的,看起来不仅仅是时刻存在的痛苦与歇斯底里的疯狂,还有原本被留在铠甲上作为装饰的罪人遗骨。总之,他看起来现在出奇的整洁干净,令基里曼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由别的什么人假扮的。
但他非常确定,不是这样。或许有人能够通过各种手段伪造一个原体的外形,但原体本身所自然散发的气质与压迫感却无法造假。基里曼非常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一位就是康拉德·科兹,虽然他形象大变。
“你和以前相比不太一样了。”然而,首先这么说的反而是科兹,“我还记得万年前的那场庭审,那时候你们三个璀璨的金发甚至令我连抬头看你们一眼都困难。要是当年伱是现在这副尊荣——”
一个小小的敲击声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人们据此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座位里坐着一个抱着天鹰权杖的凡人女孩。她的存在感几乎完全被科兹吞没了,但勇气显然没有——她正对叛变原体怒目而视。
“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她几乎就是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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