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重症病人的各项数据监护自然也在训练范畴中。
“3月1日早上9点,记录。”
“心率正常,血压有点偏高,血糖也有点偏高……”
谢治听着来自护士们之间的交流,内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
3月1日早上9点?
今天几号?
哦,对,今天是3月2号。
这么说,是昨天的记忆。
谢治若有所思。
所以说,老人的“绝望情绪”,其中的大部分都来源于昨天?
那么昨天的这个时间点,又发生了什么?
谢治无法出声,所有发出声音的尝试在他嘴巴张开的瞬间就变成“嗬嗬”的气声。
突然间他想起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见过的某种腹语教学,据说一部分喉癌患者喉管切除以后会通过学习腹语和食道发声的形式来重新学会说话……
不行,果然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完全摸不到头绪。
谢治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默默地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到一边,继续跟着老人的记忆继续观察。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很奇特,四周的光线像是扭曲的线条,从窗外照射进来,又在照射进来的瞬间变成了某种绵柔又看得见的线段,那些线段像是窗帘一样盖在自己身上,又盖在整个病房里,把病房变成某种光的气泡。
时间在这里变得没有标度尺,墙上的钟表一会儿走得飞快,一会儿又仿佛半个世纪也不会跳一下秒针。
而护士、医生、隔壁的病友、看望的家人,各式各样的角色像是舞台上唱大戏的角色,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仿佛按照某种既定程式走的机器人。
流水。
谢治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的词。
展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流水。
而那些突然变慢和突然变快的时间,就像这条记忆河流里的某种浪花。
浪花在老人的脑子里留下印象,这样的印象就会变得时间缓慢,而在浪花无法留下击打礁石的痕迹时,记忆的河流便会加速,一泻千里。
突然之间,这条河流沸腾了,平静的河流里,浪花被不断地推高。
谢治看见病房里的光线气泡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在破开的那道口子里,虚无缥缈的彩色光罩变成黑色,那些如同黑色尾气的绝望情绪从撕开的口子里扩散开来。
谢治朝那道口子望去,发现对床的病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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