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床离病房的门口很近,从重症监护室进来,第一时间就能看见。
“赵姐!不好了!1号床的病人没了!”
“拉去抢救室!赶快!”
“来不及了!看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心率和血压都归零了!”
“家属联系了吗?”
“在门口呢!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谢治从那些扩散的黑气里听见护士们的交流,那些交流在黑气的扩散中形成模糊的人像,又转瞬间打了个旋,湮灭在虚空里。
紧接着就是高低起伏的哭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高亢的嚎叫,有无法遏制的呜咽……
整个重症监护室,瞬间被此起彼伏的哭声所淹没,而老人,就在这哭声的边缘,所有的哭声全部经过他的耳朵,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
时间又开始加速了。
进来的还是那几个护士,但在那些护士的身边,又跟着两个男人。
其中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眼镜整齐地戴在鼻梁上。
而另一个男人脸色焦急,眉头紧锁,脚步也很急躁。
“刘局,您父亲的身体挺好的,再养养啊,就可以让您接回去了……”
“您要多来和他聊聊天,他这个病其实就是一个情绪的事儿,心情好了就很快就能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了……”
“哎!谈钱做什么?不谈钱不谈钱,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都是为人儿女的,能够理解看着爹妈受苦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中午对床的事儿真的不凑巧,唉,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想的,对床的老爷子昨天刚送进来,今天就……”
“但是您放心,令尊和对床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最多再一个月,令尊老人家肯定能出院,绝对不会耽误您的大事儿……”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出事儿对您的仕途不好,您就放一百个心,今天就是把我的脑袋搁在这儿放狠话,喉癌和淋巴癌而已,令尊再撑十年,不是问题……”
不知为什么,谢治只能听见医生的声音,而那个被医生称作“刘局”的人,不但听不见声音,当谢治打算撑起头颅往“刘局”看去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张不断蠕动开合的嘴,而那张嘴巴之上的部分,全部被刺眼的阳光笼罩起来,变得模糊而虚幻,看不真切。
那个叫刘局的,是老人的儿子?
谢治在心中思索。
时间又开始加快。
刘局并没有在医院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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