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普通男女而言,最初的一段日子是“磨合期”,同处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最容易有感情,也最容易有摩擦。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过一个寓言:
“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为了避免冻僵,一群豪猪相拥在一起取暖,但它们很快就被彼此的硬刺扎痛了,这样,它们被迫分开。但为了取暖,它们的身体又再度靠近,身上的硬刺又再次把它们扎痛了。这些豪猪就被这两种痛苦反复折磨,直到它们终于找到一段恰好能够容忍对方的距离为止。所以,由于人的内在空虚和单调而产生出来的社交需要把人们赶到了一块,但各人许多令人厌恶的素质和无法让人容忍的缺点又把人们分开了,人们最后找到的、可以让大家在一起而又能相互容忍的适中距离就是礼貌周到和文雅规矩。”
但这个预言并不适合周吉和余瑶,他们之间的距离毫无疑问太过接近,远远小于普通恋人,但是从一开始他们就配合得很好,身上的“刺”对彼此来说像羽毛一样柔软,或者说,他们就像两块彼此咬合的拼图,无须接受磨合的委屈。
他们亲密无间,又相敬如宾,周吉劈柴、煮饭、沏茶,余瑶打扫、洗刷、弹琵琶,暴风雪昼夜不停,二人无所事事,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消磨。周吉重新拾起旧时的爱好,点根蜡烛,磨墨提笔抄他的《黄庭经》,余瑶则安安静静在一旁折纸玩,她的手很巧,会折很多复杂的动物,据她说折纸是一种低强度的训练,可以保持手指和手腕的灵活性,又不会磨损关节。
咸货腊货火腿吃多了,难免口渴,他们差不多一天到晚都喝茶,砖茶喝得最多,周吉专门找了个铫子,烧开水撬几片砖茶丢进去煮,不加盐,比白开水多些滋味。除此之外,他每天下午都会沏一壶天都茶跟余瑶对饮,不多不少三开,从浓喝到淡,调养身体,祛病延年。余瑶再也没有“宫寒”过,渐渐也不大怕冷了,穿着羊绒衫在外屋待个刻把钟,手脚和暖,不会冻得瑟瑟发抖。
余瑶已经从最初的冲击中走了出来,没留下什么后患,有一天夜深人静,窗外风雪呼啸,周吉沏了一开仙云茶,问她要不要喝。余瑶内心挣扎了一小会,很快下定决心,接过茶杯端到唇边,她的面容倒映在茶汤里,微微颤动,面容显得有点陌生。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发色很深,眉毛较寻常女子的浓密,鼻梁挺直,双眸黑白分明,璀璨如星,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太过坚强了一些,缺少女子的温柔,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不需要呵护和怜惜。
余瑶仰脖把仙云茶一饮而尽。
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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