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苦笑道:“大王不逼下官立军令状,可秦枢使却已逼下官立下了军令状了,秦枢使要求下官在新年元旦之前务必侦破此案,否则,引咎辞职。”
“秦熺?”
赵瑗的脸色沉了下来。
在他看来,秦熺给杨沅规定时间逼他破案,就是为了让杨沅忙中出错,以便借题发挥。
这一来,赵瑗又想起了木恩方才说过的话。
要不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为了剪除秦桧的羽翼,在案中做手脚呢?
坦白讲,以赵瑗那帮老师从小到大灌输给他的理念,他是无法接受,一个国家居然要用知法执法而犯法的方式去做一件正义的事。
这件事,你说伱是正义的,但谁又能保证,你自以为的正义永远是正义呢?
如果这个口子一开,法律的尊严不在,那种破坏力……
可是,他又深恶秦桧及其奸党,如果因此让秦桧保下那一众党羽,对江山社稷的伤害,又何尝小了?
想到这里,赵瑗忍不住问道:“你刚刚到枢密院任职,实属不易。
可此番一旦办案不力,难免要被贬谪,怕是再难有起复的机会,你可能坚守本心,奉公执法?”
赵瑗的本意,是想问问杨沅对于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的看法。
但问题是,他用的是杨沅個人前程来做比。
杨沅当然挺起胸膛,慷慨激昂地道:“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
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正所谓国无常治,又无常乱,法令行则国治,法令弛则国乱。
下官既为执法官,必当不忧于个人前程,不惮于势力之压迫,唯守一颗公心,坦坦荡荡,俯仰无愧!”
“说的好!”
赵瑗被杨沅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
他方才犹豫,一方面是觉得削剪秦贼羽翼的机会难得,一方面也是担心让官家失望的话,储君之位就要与他彻底无缘了。
公心与私心都有挣扎,所以甚是犹豫。
此刻听杨沅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赵瑗既感振奋,又觉惭愧。
我读圣贤书久矣,怎还不如一个军汉的见地!
管他前程如何,我只坚守道义规矩,便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了!
“杨沅!”
赵瑗走到杨沅面前,郑重地道:“那么,你便放心大胆地去做,遇到任何麻烦,只管来寻本王,自有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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