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了我!’
‘害我死!害我生不如死,然后死!’
‘害我不能上天堂!害我再也见不着妈妈!’
‘你是怎么答应的?!’
哈莉妲几乎要崩溃了。
她跪倒在地上,低着头,捂着脸,盼望那被弟弟灵魄俯身的老人,能抄起烛台,用最尖的那端给自己一下。
或者,拎起煤油灯,砸在自己的脸上,让迸开飞溅的碎片扎进她的血肉里,让鲜血代替遗憾。
但他没有。
他只是万分痛苦地嘶吼着,仿佛将要受火狱融烤,感受灵魂要变得蜡一样软粘。
‘你还弄丢了我的身体…’
‘我永远不会原谅伱!!下地狱!你要和我一起下地狱!!’
哈莉妲蓦然抬头,那张被烟熏过的脸上满是错愕。
她看着面前的老人,视线缓缓移向一旁的梅森·莱尔。
眼神闪烁不定的梅森·莱尔。
‘你知道,我不能把一具尸体放在我的帐篷里…’男人撩了下油亮的额发,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咳,一个小意外,哈莉妲。你知道我都把你当孩子看的…我当然爱你们…’
哈莉妲下意识抓紧了空空荡荡的手掌——
这才发现。
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弟弟,母亲,那五镑柯林斯先生给她的,象征着希望的硬币。
每一次,她都选错了路。
掌心空空,一无所有。
萦绕心头的罪恶感再也无法被理智撵出去,牢牢生了根,开始吞噬她的生命力。
她再也不必对万事将信将疑,心怀恐惧。
因为如今一切落定,永不更改。
‘我至少把这东西留下了…’梅森·莱尔嘟囔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满是锈迹的铁链——那是母亲留给她和弟弟的。
哈莉妲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她现在能坦然面对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吗?
不能。
她尖叫一声,撞开那还被‘俯身’的老人,犬吠着逃去了林子里。
她前脚离开,‘俯身’就顷刻结束。
“三個先令,我们说好的。”
老人揉了揉肚子,多少有点不高兴:“你可没说是个疯子。”
“我也没说三个先令。”梅森·莱尔上前两步,仗着自己年轻,硬生生夺过那五镑金币,在手里反复揉搓——仿佛这东西有生命,面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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