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勾勒的图画,搬了几件雕塑过来,然后重新调换了一下家具的位置。原本靠墙摆放的书桌,被移到了窗边,然后我请费里尼先生在那里坐下,而我,则坐在了他对面。”
“‘弗朗索瓦,帮我一个忙,把三脚架放在我和费里尼先生中间’,我指挥着巴尼耶。”
“‘好的,女士’。他照做了。”
“‘现在构图是不是好多了?’”
“‘构图不需要变好’……出乎我的意料,巴尼耶这样回答我,‘只要它来自于你,就有意义’。”
“就是那个瞬间,我被他的精神世界吸引住了。他的精神世界并不完美,恰恰相反,那是完美的反义词。他被父亲殴打,被母亲忽视,从取向到爱好,都是那么离经叛道。我想,他必须得发明一些成功的方法,重新制定一些满足的标准,才能让他的人生不至于永远活在痛苦中……”
“正巧,我需要的就是这种标准。我被放在财富和权势的圣殿上,跟扭曲的恶魔们一起,被崇拜了数十年,而这种崇拜,马上就会随着福布斯杂志榜单的公布而几何倍地放大……我想,这也许就是上帝让我在那个时候遇到巴尼耶的原因。让我自神龛里逃离,让我真正去审视我手中的财富,能给我自己带来什么。”
“亲爱的芭芭拉,我知道外面的媒体怎么说我,我知道他们觉得我是个年老……嗯,智力衰退、魅力不复当年的老年人,被一位不挑食的花花公子轻易蒙骗,但这不是事实。”
“我很清楚巴尼耶是怎样的人。他观察人们的行为,观察人们的心理。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些引起他同情,也引起他兴趣的东西。我很不满足:我非常富有,但却非常不快乐。巴尼耶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个渴望更多的女人,尽管我已经拥有了400亿欧元。”
“他亲自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默许了他的行为。”
“通过巴尼耶的不懈努力,他将那次福布斯杂志的拍摄,变成了三人之间的彻夜畅谈。他不仅走进了我的心里,也让原本对我和我背后的欧莱雅有些忌惮,敬而远之的费里尼卸下负担,与我成为了朋友。我参加了他《访谈录》在戛纳电影节的首映,意大利的首映礼我也在现场。三年之后,他制作的《月吟》,我更是有全程参与——我不是编剧,也不是拥有正式头衔的顾问,但这是一个关于反乌托邦的故事,充斥着电视广告、选美、现代流行美学、天主教、法西斯主义和异教仪式。费里尼觉得,我的人生与他的童年,颇有相似之处,因为至少电影里的这些元素,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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