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线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施无弃的军队拦在外面。但它们不断地拉扯丝线,让这层并不结实的防线慢慢崩溃。一枚暗器贯穿了失去重心的怀澜,她的步子明显慢了。伤口在侧腰,不知是否伤到什么内脏,但她已经失去力气。
在唐倾澜第二次挥刀前,唐赫一刀砍在他的刀刃上。倾澜一手紧攥刀柄,另一手用力抵住刀背。唐赫的刀微斜地竖在他面前,正落在他刃的一处豁口。
“刀和人,你得放弃一个。”唐赫说着,手上更用了几分力。与此同时,倾澜听到身后的人摔在地上的声音。但她还清醒,她攥着地上的草,努力撑起这副疲惫的身子,另一手悄悄取出靴边的短刀。即使她知道,自己残余的体力甚至不够她把它插进一块普通的不会反抗的肉里,可她依然要全力以赴。
否则倾澜就会……
“咔嚓。”
来不及了。
障刀一分为二,利刃穿透他的下颚、脖颈、锁骨、胸膛、腹腔……
炽热的血溅到唐赫的脸上。在断刀与那具失去生命力的身体向后倒下时,攥着短刀的女人一跃而起。
施无弃已冲到细网前,空手抓住一大把看不见的线,线在他的手中尽数熔断。大量尸体蜂拥而上。在短刀距离唐赫的左胸腔只有一寸时,他顺势抬起那把横刀,用刀背击在她的太阳穴上。
耳边炸开一阵嗡鸣,仿佛与断刀的震颤重叠。唐怀澜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清轮廓的无数影子涌了上来。她感觉很冷,刚才的动作让更多的血离开了侧腰的贯穿伤,但她知道相较于倾澜来说,这些血不过轻如鸿毛。
两人的血液融在一起,缓缓渗进土地。血缓慢地带走她的体温,但她不觉得冷。她努力摸向倾澜,摸向他到死也攥紧的断刀刀柄,将手覆盖在上面。他的人和刀比她更冷。
“怀澜!!”
她最后听见的,是慕琬声嘶力竭的呼喊。
唐怀澜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周围很安静,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聪了。但起身的一刻那倒吸冷气的声音,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听力还很好。她腹部很痛,穿透她的那枚暗器虽然没有毒,但伤口依然发烫发热。她低头摸了摸,纱布很干净,没有血渗出来。轻轻按下去,还能摸到一个药包,应该是止血用的。
地上有一碗凉了的药,满的。浸透血的旧纱布堆在草席边上。她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而身侧有些灼热的感觉,和燃烧的声音。火燃得很小,快熄灭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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