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块上,“瞧瞧这煤色黑亮黑亮的,烧火做饭煤烟定不会满屋子蹿。”
“李叔,家里需要煤吗?好说,俺先去一趟八里庄给铁匠铺子送车煤,然后给其他伙计交代一声,给李叔您家送两筐煤,老规矩,钱算俺的,今天天黑之前保准给您送过去。”
“这怎么好呢?”李老槐一边推辞谦让着,一边把一只手塞进怀里摸了半天,磨磨蹭蹭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递到梁子眼前,“梁子,你是知道的,俺也不在家吃饭,这一年多,俺家用的煤都是你送过去的,你也不收俺的钱,俺真的不好意思再张口,来,抽大叔一根烟……”
“李叔,咱们谁跟谁呀,俺来到赵庄后都是您罩着俺,您以后不要再与俺客套,俺一个光棍,只有一张嘴,多一口少一口饿不死,喝口凉水也能凑合一顿。”
抠门的李老槐掂掂手里的烟,重新揣进了衣兜里。“梁子,咱们爷俩有缘,其他话就不多说了,等俺有了钱,你结婚成家之时俺送你个大红包。”
梁子拱手作揖,“好说,俺先把车上四筐煤送到姜家面馆和对面的迎春院,天黑之前,俺让许家伙计给您家送两筐,两筐不够三筐也可以,省得来回折腾。”
“梁子,你先去忙吧,顺便告诉姜氏一声,俺晚上到她那儿喝酒,让她提早准备几样下酒菜。”
正在此时,李家管家狗头右手里拎着几包茶叶,左手里捏着一根插着玉烟嘴的烟卷,晃着细瘦的脖子跨出了茶楼门口,一抬头,迎春院门口搔首弄姿的女子映入他的眼帘,他支棱着两片薄薄的鼻翼,目酣神醉,他忘记了脚下的台阶,一脚踏空,身体往前趔趄,手里的茶叶和烟卷摔了出去,他的身体“啪叽”趴在梁子的车上,两个膝盖重重磕在板车的横杠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车子倒了,筐里的煤撒了一地,四个煤筐在街道上滚着,有一个滚到了茶楼橱窗下面,有一个被一根电线杆子挡在下水道的旁边。
就在狗头嚎叫时,从南边巷子里走出一个温文尔雅的长褂青年,他的胳膊弯下面夹着一个公文包,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把雨伞,他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金边眼镜,像个教书先生。
长褂青年与几个叫卖的小商贩擦肩而过,他喊住一个卖香烟的少年,把雨伞夹在胳膊弯下面,腾出手撩起长褂,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铜板扔给少年,“小兄弟,给俺来一盒香烟,这一个铜板够不够呀?”
卖香烟的少年双手接过铜板,把挂在脖子上的烟箱子往上提了提,从箱盖上拿起一包烟递到长褂青年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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