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钱够了,还多呢,您等等,俺给您找钱。”
“不用了。”长褂青年扔下三个字,漫不经心走到卢茗待着的巷子口,把手里的雨伞杵在墙角,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靠近卢茗,抱抱拳说:“师傅,借个火。”
“嗯,”卢茗使劲嘬了一口烟杆嘴,烟窝里冒出星星火花,他往前凑凑头,低声说:“王先生,您迟到了。”
来人正是王晓,他把嘴里叼着的烟卷凑到卢茗手里的烟窝上,吧嗒吧嗒嘴唇嘬了两口,眼睛向茶楼门口张望,他看到了李老槐佝偻着的背影,他的眼睛里冒出两团怒火,他擎起手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又仔细辨认了一下,没错,是那个狗汉奸。
“莫冲动,他在帮着余乘枫办理良民证,咱们需要他。”卢茗声音压在嗓子眼里,“打死他得不偿失,别忘了你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来找他报仇的。”
王晓全身哆嗦,嘴唇含不住一根烟,“俺,俺要杀了他。”
“他早晚要死,不是今天……晚上你住俺那儿吧,这几天俺可能回不来,孟大少爷让俺去一趟八里庄。”卢茗说着翘起一只脚,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插进了裤腰里,弯腰抓起锢镥挑子放在肩上,晃悠悠迈上了大街。
茶楼门口,梁子上前搀扶起狗头,忙不迭地赔不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是俺的错,俺该死。”
狗头抓着梁子的胳膊从煤车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上茶楼门口的台阶,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伸出莲花指指着梁子,厉声呵斥:“你,你眼瞎吗?你是活腻歪了吗,胆敢挡老子的去路……哎呀,疼死俺了,今天你不给俺个合理的交代,你哪儿也不许去。”
狗头脸上的汗珠子与煤灰搅合在一起,嘴角肌肉一抖一颤,掉落一层煤灰。
几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扭着纤细的腰肢,甩着手帕从对面的迎春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女子绕过煤车走到狗头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胸前戳了一下,眼角瞥斜着地上倒扣着的煤筐,嗲声嗲气,“吆,苟管家,这事俺们姐妹们看得真真的,怨不得送煤师傅,是俺们不对,勾了您的魂,俺给您赔个不是,您消消气,今天晚上到俺们院子里喝杯酒,俺们姐妹几个一并伺候您。”
听着耳边娇滴滴的声音,看着几张花枝招展的脸,狗头扶着门框颤巍巍站了起来,他好脸面,绝不会在漂亮女人眼前撒泼耍赖,他呲着稀疏不整齐又附着黄色烟垢的牙齿,抬起手往后抿抿油乎乎的头发,胁肩谄笑:“不好意思,让你们笑话了,俺是,俺是被各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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