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丽容颜勾去了魂魄,没有提防脚下,所以,所以……”
狗头的脑子很活泛,心里的狡猾胜过表面的圆滑,他很小被父母卖到了李家,伴着李奇长大,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他在老奸巨猾的李老爷身边学会了处世之道,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在精明人面前,装糊涂;在漂亮女人面前,高粱秆子点火,顺秆儿往上爬。
他明知道漂亮的女人不可靠,他偏偏喜欢漂亮的女人,但,他绝不会把这些女人娶回家当媳妇,为什么呢?十年前他在花楼买了个漂亮女人,没半年,那个女人跟着李奇的一个朋友跑了,这个亲身经历让他耿耿于怀,无论是花楼里的女子,还是戏楼里蹩脚的戏子,给不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她们都是曲意逢迎他。随着他的岁数越来越大,他感到惶恐,他需要女人,需要一个能寄托后半生的女人,他喜欢巧姑,巧姑不仅有美貌,还有一份家业,他托程四娘去袁家提亲被无情拒绝,没留给他一丝回旋余地,他又气又恨又急,他又想到了贾氏,那个女人虽然不再年轻,容貌姣好,如果能与他携手后半生也未尝不可。
另一个身披粉红色丝绸的女人走到狗头面前,把她葱白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酥软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莞尔一笑,“苟管家,您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呀,古人说,祸不妄至,福不徒来,您今天是不是要交好运呀?”
这时从茶楼后面走出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她与柜台里的掌柜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快步挤进迎春院的女人堆里,她头上梳着嘈切的云朵盘头,乌黑油亮,像黑色的锦缎柔软顺滑;翡翠簪子上垂着珍珠吊坠,随着她的脚步摇曳;浅黄色长袍,宽大的衣袖,衣襟上绣着红绿色风景,一排衣扣半系半露,吹弹可破的肌肤触手可及。
躲在招牌后面的李老槐见有人出面调和,这些人不是别人,还是迎春院的花娘,他连忙把警棍插进了皮带里,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他向狗头奴颜媚骨,“苟管家,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吹到街上来了?您可是个大忙人呀,俺多次喊您去喝酒,您都不给俺面子,俺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儿放,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咱们哥俩去酒楼不醉不休。”
李老槐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狗头的烟嘴,在军服上擦了擦,“苟管家,俺刚才碰到了熟人多聊了几句,转身工夫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事儿,俺与您共事多年,还不了解您吗?有怜悯之心,不会与啼饥号寒的煤黑子小肚鸡肠,来,来,咱们去茶楼里面,让他们重新给您打包一份茶叶,在他家店门口出了差池,理应他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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