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眉间拧了起来。
“被困住了。”她重复的说道。
安娜对男人的断言没有给予回应,也没有看他。
她出神的盯着墙上的招贴画,好像在斑斓多彩的线条中,看到了落入猎人陷阱中,被困住了的野兽。
“被困住了。”
又一次。
她轻轻的说道。
顾为经笑了笑:“听起来,你可能很难立刻就理解我在说什么。”
“困不是一个动词,我指的是一种状态,这种状态不是被有形的绳网所缠绕,而是被无形的东西所缠绕。她想要某种东西,却求而不得,她渴望某种命运,却求而不得。”顾为经做出了更进一步的阐释,“类似梵高。”
“你的意思是困住她的是什么?惊人的贫穷。”女人侧过了头,开口试探。
顾为经想了想,“可能贫穷往往是落魄艺术家生活的主旋律,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两极分化很严重的行业,十九世纪也是一个财富分配两极分化极为严重的世纪……”
“贫穷的女性画家勇敢的追逐梦想,很有话题热度的猜想。”安娜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顾为经想了想,摇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意思是,虽然可能贫穷是很多无名画家生活中的主旋律,这样的猜想也能很大程度上的增加卡拉故事的传奇性。但我还是想说,我们应该要对自己诚实。”
“怎么说?”
“她是女人。”
“女人不能贫穷么?”安娜问道。
“女人当然可以贫穷,但女画家不行,在卡洛尔生活的年代,贫穷的女性几乎是没有机会成画家的。贫穷的男性也很难,但……”
“两百年前,专门的艺术类专高在欧洲社会已经有很多了,但无一例外,它们几乎都不接受女性学生。甚至社会上的公共画室也只接受女性以模特的身份进入,而拒绝她们以艺术创作者的身份进入。”
顾为经回答道。
“有些很底层的男性是能找到学习艺术的方法的,类似受到当地教士的赞助,在画室当帮工,或者比如雷诺阿?他是以东方瓷器店的学徒工的身份进入的艺术世界。这些机会很少也很困难得到,然而它们还是存在的。可我能想到当时女性接受完整的系统的艺术教育方式方法仅仅只有唯一一种——”
“聘请私人家庭教师。”安娜接口。
“是的,家庭教师的费用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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