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冬日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渗入房间,伦敦风格的精致家具与俄国气息浓重的地毯交相辉映。
火炉里燃烧的桦木散发着轻微的噼啪声,与外面寒风的呼啸形成对比。
亚瑟两只手按在雕花实木书桌上摊开的地图上,书桌边凌乱的各种报告显示出他正忙于处理紧急情报。
对于英国驻俄使馆而言,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可不仅仅是文化参赞,他的身上还兼任着密码官的职责。
印有英国驻德黑兰领事馆红色蜡封的文件,文字稀少却密布暗语。
亚瑟用蘸满墨水的钢笔轻轻勾画解密的关键字,一字一句地核对着情报内容。
字里行间,高加索的动荡局势几乎在眼前浮现:达里阿尔峡谷的雪崩阻断了俄军的补给线,俄军的辎重队被迫停滞,切尔克斯山民的骑兵在夜幕下突袭,截断了俄军的前沿哨所,夺走了多箱火药和弹药……
不过,亚瑟对于这些军事进展并不感兴趣,最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一个在近期情报中经常出现的高频词。
无论是从波斯的德黑兰领事馆发出的情报,还是休特大尉从高加索传回的消息,都提到了近段时间内切尔克斯山民中出现的新领袖——达乌德·贝伊。
虽然有关达乌德·贝伊的情报非常模糊,但是有相当数量的证据显示,支离破碎的高加索山民部落正在达乌德·贝伊的帮助下走向联合,虽然这位切尔克斯人的新领袖并不擅长作战,但却是个统一组织政权、协调抵抗运动的好手,甚至于俄军还从切尔克斯人手中缴获了一份由达乌德·贝伊起草的,用英、法、德三种语言写成的《独立宣言》。
除非亚瑟疯了,否则他怎么可能相信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山区的高加索山民能写出这样花团锦簇的三语文章。
达乌德·贝伊就算不是戴维·厄克特爵士,也一定是与他同行的《泰晤士报》记者詹姆斯·朗沃斯。
也就是说,戴维爵士和他的团队不仅成功突破了俄国人的黑海封锁线入境高加索,还成功与切尔克斯山民取得了联系,甚至混成了反抗军领袖。
一个英国人,不远万里、历尽艰险,克服重重困难,辗转来到高加索,毫无利己的动机,把高加索山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妥妥的圣西门主义!
如果把戴维爵士的事迹告诉加里波第和赫尔岑,他们肯定会对他大加赞扬。
但是在强调纪律、向来不以宽容著称的英国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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