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八十多岁的人了,娘家一空,近来又丧子在前,孙子入狱抄家在后,和东府那边一世的好亲戚再几乎断了亲,连着这些事情谁遭受得住。
贾琏看了看闭着眼睛,身子软塌几乎要睡去,只两手还紧紧抓着自个的凤姐儿,道:「天色眼看要黑了,你去看望下老祖宗,顺便在那处歇一阵再过来。」
凤姐儿按在贾琏身上,抬起螓首蛾眉似笑非笑道:「琏二爷也知道体贴人了?」
贾琏摇摇头,搂着让凤姐儿起身。
「罢了,我先过去。」
凤姐儿扶着贾琏起来,望了望灵堂内,叹气往外走。
贾琏继续在牌位前守着,外头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了,入夜已深。
中间邢夫人领着贾琮来哭了一阵,然后朝里间休息去了不提。
寒冬腊月冷灯雪夜,灵堂外,赵天梁赵天栋兄弟脚步匆匆提灯过来,在堂下抖落身上积雪,蹑手蹑脚进来,寻到贾琏跟前。
「二爷,有人说要见您,小人引他到了西边穿堂里,等着二爷说话。」
贾琏瞥眼过来,冷哼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着,只叫他滚
,别惹了俺的晦气!」
赵天梁赵天栋面面相觑,这哪里能走?
由那赵天梁身形再低了几分,看了看左右死寂的灵堂,方是低声作禀。
「二爷,在那边的是北静王爷——」
……
风雪暂停,正是月明星稀的时景。
穿堂附近上夜的小厮都被赵大赵二打发走,向东的门虚掩着,向西朝贾母上院的那处门吱呀一声打开。
贾琏一手提着伞一手执灯入内,脚下靴子踩在雪地无声,靠近穿堂中侯在哪儿的黑影。
灯光将夜色驱散,那对襟披风的兜帽下,北静王水溶的面貌显现。
郡驾果然在此,灯火照耀,使之一半脸色都蒙上阴影。
水溶对襟披风外还系着一件斗篷,这时任由灌入的冷风吹拂,两眼目视贾琏过来。
「倾城伯,别来无恙?」
贾琏摇摇头,两手提着东西粗略作辑,道:「什么倾城伯?不值得说道的东西,王爷有事直说就是了。」
水溶哑然失笑。
本来还想就那被朝廷褫夺的爵位说一说,但见贾琏这般来回,便不禁是将那琐碎的话都抛了。
水溶正色过来,眼中目光毫无动摇之色,郑重道:「时至今日,小王对你贾琏的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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